历史散文

梅曾亮《书棚民事》

原文 余为董文恪公作行状,尽览其奏议。其任安徽巡抚,奏准棚民开山事甚力。大旨言与棚民相告讦者,皆溺于龙脉风水之说。至有以数百亩之山保一棺之土,弃典礼,荒地利,不可施行。而棚民能攻苦茹淡,于崇山峻岭,人迹不可通之地,开种旱谷以佐稻粱,人无闲民,地无遗利,于策至便,不可禁止,以启事端。余览其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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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弘祖《游黄山日记(后)》

原文 戊午九月初三日 出白岳榔梅庵,至桃源桥。从小桥右下,陡甚,即旧向黄山路也。七十里,宿江村。 初四日 十五里,至汤口。五里,至汤寺,浴于汤池。扶杖望朱砂庵而登。十里,上黄泥冈。向时云里诸峰,渐渐透出,亦渐渐落吾杖底。转入石门,越天都之胁而下,则天都、莲花二顶,俱秀出天半。路旁一岐东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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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惺《浣花溪记》

原文 出成都南门,左为万里桥。西折纤秀长曲,所见如连环、如玦、如带、如规、如钩,色如鉴、如琅玕、如绿沉瓜,窈然深碧、潆回城下者,皆浣花溪委也。然必至草堂,而后浣花有专名,则以少陵浣花居在焉耳。 行三、四里为青羊宫,溪时远时近。竹柏苍然、隔岸阴森者,尽溪,平望如荠。水木清华,神肤洞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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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固《苏武传》

原文 武字子卿,少以父任,兄弟並为郎,稍迁至栘中厩监。时汉连伐胡,数通使相窥观。匈奴留汉使郭吉、路充国等前后十余辈。匈奴使来,汉亦留之以相当。 天汉元年,且鞮侯单于初立,恐汉袭之,乃曰:“汉天子,我丈人行也。”尽归汉使路充国等。武帝嘉其义,乃遣武以中郎将使持节送匈奴使留在汉者;因厚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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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周《庖丁解牛》

原文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(1),手之所触,肩之所倚,足之所履,膝之所踦(2),砉然响然(3),奏刀騞然(4),莫不中音。合于桑林之舞(5),乃中经首之会(6)。 文惠君曰:“譆(7),善哉!技盍至此乎(8)?” 庖丁释刀对曰:“臣之所好者道也,进乎技矣(9)。始臣之解牛之时,所见无非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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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融《论盛孝章书》

原文 岁月不居[1],时节如流。五十之年,忽焉已至。公为始满[2],融又过二[3]。海内知识,零落殆尽[4],惟会稽盛孝章尚存。其人困于孙氏[5],妻孥湮没[6],单孑独立,孤危愁苦。若使忧能伤人,此子不得复永年矣[7]! 《春秋传》曰[8]:“诸侯有相灭亡者,桓公不能救,则桓公耻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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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史《庞迪传》

原文 庞迪,字仲由,延安人。少倜傥,喜读兵书,习骑射,学推步孤虚之术,无所效用。应募,隶泾原路第三副将,破贼有功,授保义郎。尝从百余骑经行山谷,遇夏人数千,众皆骇惧,请避,迪遂跃马犯阵,敌皆披靡,身被重创,神色自若,完军以还,自是知名,擢为正将。 伪齐国建,泾原路经略使张中孚举迪权知怀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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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晔《狱中与诸甥侄书》

原文 吾狂釁覆灭,岂复可言,汝等皆当以罪人弃之。然平生行已在怀,犹应可寻,至於能不,意中所解,汝等或不悉知。 吾少懒学问,晚成人,年三十许政始有向耳。自尔以来,转为心化,推老将至者,亦当未已也。往往有微解,言乃不能自尽。为性不寻注书,心气恶,小苦思便愦闷,口机又不调利,以此无谈功。至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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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晔《班超传》

原文 班超,字仲升,扶风平陵人,徐令彪之少子也。为人有大志,不修细节,然内孝谨,居家常执勤苦,不耻劳辱。有口辩,而涉猎书传。 永平五年,兄固被召诣校书郎,超与母随至洛阳。家贫,常为官佣书以供养,久劳苦。尝辍业投笔叹曰:“大丈夫无他志略,犹当效傅介子、张骞立功异域,以取封侯,安能久事笔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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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国藩《求阙斋记》

原文 国藩读《易》,至《临》而喟然叹曰:刚侵而长矣。至于八月有凶,消亦不久也。可畏也哉!天地之气,阳至矣,则退而生阴!阴至矣,则进而生阳。一损一益者,自然之理也。 物生而有嗜欲,好盈而忘阙。是故体安车驾,则金舆鏓衡,不足于乘;目辨五色,则黼黻文章,不足于服。由是八音繁会,不足于耳,庶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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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结《右溪记》

原文 道州城西百馀步[1],有小溪。南流数十步,合营溪[2]。水抵两岸,悉皆怪石,攲嵌盘屈[3],不可名状。清流触石,洄悬激注。休木异竹[4],垂阴相荫[5]。此溪若在山野,则宜逸民退士之所游处[6];在人间[7],可为都邑之胜境,静者之林亭[8]。而置州已来[9],无人赏爱;徘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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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国藩《书归震川文集后》

原文 近世缀文之士(2),颇称述熙甫,以为可继曾南丰、王半山之为文(3)。自我观之,不同日而语矣(4)。或又与方苞氏并举,抑非其伦也(5)。 盖古之知道者,不妄加毁誉于人,非特好直也(6),内之无以立城,外之不足以信后世,君子耻焉。自周诗有《崧高》(7)、《烝民》诸篇(8),汉有“河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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